#𝑻𝒊𝒎𝒆𝒍𝒊𝒏𝒆

初遇是在莫里亞蒂家的茶會上,她作為埃斯特家唯一的小姐出席,儘管她本人並不是十分樂意,但她還是去到了現場。現場的小姐們包圍著莫里亞蒂家的所有人相談甚歡,唯獨簡坐在角落的位置裡喝茶讀書,茶會鄰近結束、人潮陸續散去,她也沒有察覺——而威廉注意到了這樣的她,主動地和她搭話,換來的回應是一句:「已經結束了嗎……?」她才慢條斯理地開始收拾手邊的東西,而威廉從一開始就有注意到她完全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一步,對於她這樣獨特的性格十分感興趣,就問了她的姓名,她也如實回答了(雖然她本來想說不重要,因為她很討厭自己的姓名,但是她意識到自己給人家造成困擾了,也不想要對無冤無仇的人帶有敵意)而威廉基於她的性格和表現調查了她的背景,對簡有了初步的認識。

初識是在街邊一間不起眼的書店,簡對書本的愛讓她時常獨自造訪書店,而這一回她在書店裡看見威廉的著作,雖然她對數學等領域不感興趣、也不擅長,但出於好奇心她仍然拿起來翻了幾頁,「一定很無聊吧?」她下意識的回應,轉頭才發現威廉站在她的身後,她有些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簡單表達了對威廉學術成就的讚賞,進行幾句關於書本的交談。

他們曾談論起為什麼簡分明出身於貴族家庭、是唯一的孩子,卻要離家擔任家庭教師的問題,而主因其實是簡的父母之間關於金錢付出的嫌隙。那是他們的話題第一次觸及階級制度。簡厭倦這個世界,但選擇了一條逆來順受的路,她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改變社會,也沒有能力為自己的生命畫上句點——她也明白她或許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厭倦了毫無價值的自己。那時候他便已經知曉,簡的靈魂和其他貴族小姐都有所不同。

簡從來都不知道威廉是犯罪卿、犯罪顧問,她和千千萬萬的大眾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是她對這個社會存在著很大的意見。她知道威廉是犯罪卿的時間點和大眾一樣,但她並沒有為此而感到反感,她認為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試圖將威廉對於階級制度的意見和犯罪連結過,但只得到可能有關聯的結論,她不知道準確來說這兩件事到底要如何連結在一起。

倫敦火光沖天的那晚,她的人在倫敦塔橋附近,雖然有些遙遠,但她仍然知道塔橋上站著的人是誰,不知為何,她佇立於那個地方,一直看了下去。她自私的祈禱福爾摩斯能將他拉回,但是最終她見到的畫面卻是威廉從塔橋上墜落的模樣(當然還有夏洛克),那一瞬間她想要閉上雙眼,卻動彈不得。那樣的一幕鐫刻在她的靈魂裡,成為無法抹滅的記憶,那一瞬間她心臟發疼,從那以後的日子都比過往更加空虛。起初她並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時間過去,她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對他的魂牽夢縈和痛苦,似乎正是一種愛。其實,愛是她不可置信的一件事,畢竟她生命中體會到的愛並不深切,愛對她而言是街邊商店櫥窗裡的展示品,虛無縹緲,但她還是為那個人動心了。

在「最後的事件」以後,她曾經是想尋求死亡的,畢竟她原就有這類傾向,如今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將她推向死亡,但對於死亡的恐懼和縹緲的希望讓她一次又一次選擇煎熬的活著。最初,簡在英國各個城市旅行,但不管到哪裡都會聽見有人談論犯罪卿的事情,想要釐清自己心思、脫離情緒的她不堪其擾,於是短暫的離開英國,到歐洲其他的國家旅行,也在這個期間暫時放棄了家庭教師的職業,更是退租在倫敦的公寓——因為那個地方可以看見倫敦塔橋。旅行久了,她也漸漸能夠釋然,但卻也還是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他的溫柔,於是功虧一簣——卻也是在這個期間經歷反覆驗證,得到自己喜歡威廉的結論。但是她終究是不能一直透過旅行來自我放逐的,於是在第三年她回到英國,繼續擔任家庭教師的工作,也租了一間新的公寓,但無論是工作地點還是居住地點她都找了一個不會看見倫敦塔橋的地方。三年間持續有和路易斯聯絡,有時候是電報,有時候是信件。

「可是又怎麼樣呢,明天的太陽仍會升起。」

而威廉在那三年間身處美國,不斷地尋找著關於新生的答案,然而在午夜夢迴時,除了兄長和親生弟弟以外,他的夢境中出現最多次的人就是簡,而在路上走的時候看見她喜歡的書、喜歡的物品,甚至聽見和她相同的名字,都會引發他一些細微的反應——顯然那零點一秒的停頓並沒有逃過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眼睛,於是夏洛克在某一天點出會讓他稍稍停頓的事物都和埃斯特家的小姐有關聯,他才說出自己其實時常夢見那個女孩的事情,實際上他也曾經隱約意識到些什麼,但是「沒有未來」的他對此倍感踟躕。他也花費很多時間來理解這份牽掛的意義,和他的朋友、兄弟截然不同的是她對他的身分一無所知,他無法確定她的想法,只是偶爾會有想要再見她一面的念頭。(當然,這樣的後續他並沒有和夏洛克提起)

「現在的她,肯定也還在尋求某些答案吧。」

三年後威廉因為工作的關係再度回到英國,也和過去的同伴及家人見面,最終他向路易斯問起關於簡的事情——這才知道她已經搬離倫敦的公寓,他向路易斯談起是否應該要去見她的事情,路易斯本想向他坦承簡在書信裡曾經提到的感情,卻又認為或許讓哥哥親自聽見這一切會更好,於是話到嘴邊變成:「哥哥如果想要見她的話,就去見她一面吧。」並把她新居的地址告訴威廉。當晚,威廉寫了一封書信,包含他過往的故事和他在美國時常想起她的事情,打算親手交給她,而隔天他也確實在她新居的門口見到剛要進家門的她——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她明顯地愣在原地。

見到威廉的那個瞬間她是愣然的,很快開始質疑面前的景況是不是幻覺或夢境,下一秒她的感情幾乎決堤,她感到一瞬間的慍怒(她總覺得事有蹊蹺,但無法確定犯罪卿這個身份底下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她只是覺得「為什麼要這樣犧牲自己呢」,因為她看清了威廉當時是主動跳下去的),卻也在看見他的眼罩以後失去所有言語,所有的情緒在那一瞬間褪去,剩下的是無窮無盡的心疼,而後她突然有些想哭。她轉身想要逃進自己家裡好掩飾自己的悲傷、想從他的視線裡面逃離,卻被他拉住了手,「你想進來的話,可以進來……」那是她落淚以前的最後一句話,而威廉走進門的時候,看見的景象就是她靠在牆壁,縮成一團坐在地上默默流淚的模樣。

他微微屈膝,半蹲在她身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向簡說了聲抱歉。然而,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她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威廉要向自己說抱歉,只是把頭埋在雙膝間,悶聲道:「你會害我更想哭的……」她想起自己曾經向他說過自己很喜歡這樣的舉動,而他或許還記得自己曾經當作趣聞分享的話語。隨後,他將親手寫下的書信交給她,告訴她無論是想當場讀完還是等他離開以後再讀都沒有問題,而她聽見這句話以後,隨意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就接過信封讀了起來——畢竟她內心深處仍然害怕他會消失在自己眼前,只是她對此毫無自覺。

(感情的確認並不是在這個階段——這時的她只是從對他表層的理解變成徹底的理解。感情的確認是在她提筆回信以後發生的事情)

後來的她,回了一封信給他。那封信很長、很長,同樣述說著她的過去、現在和真心。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成為你的港灣。」

——港灣嗎……。

她從未真正和他處在同一個世界,卻也正因為如此她能夠暫時地讓他休息一會。他起初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是在看到她說出「想成為你的港灣」的時候,才在深思中意會到她曾讓他體會到那些他鮮有機會觸碰到的溫度和夢境。

(待補)

#𝒊𝒏𝒕𝒆𝒓𝒂𝒄𝒕𝒊𝒐𝒏

▹受制於某些原因(主因是「犯罪卿」在大眾眼裡是死去的人),出門不是很方便,所以約會或相處基本上九成是在室內。

▹或許是因為身為年下以及曾失去對方一次的緣故,簡偶爾會有點想耍任性或有點患得患失。但她事後常常拉不下臉道歉,於是每次都會變成小心翼翼的討好他——雖然他其實對此也沒有多生氣。

▹她的愛很深刻但並不沉重。然而,她覺得說出口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即使在確認關係以後還是比較常用眼神或行動表示。會拉著他的手去觸碰自己的胸膛來代替「我真的好喜歡你」。

▹是彼此的港灣。一個給無盡混沌與絕望帶來方向和堅定,一個給冰冷的現實和理性帶來溫度和夢。她願意走進他的黑暗中靜靜地陪他,而他願意在她的黑暗裡為她點起一盞微弱但穩定的燭光。

▹她鬧彆扭的時候非常容易就會被威廉哄好,好不容易在心底築起的防線總是會因為一些話語或一些舉動崩解得十分徹底。

▹會無條件地讓對方依賴、縱容對方。兩個人都是。

▹核心是近似於雙向救贖但並非救贖,而是無法參與彼此過去的兩個人互相撫平彼此的傷痕,告訴墜入深海的對方「看啊,你也隱藏著美好的顏色」(深海少女)

#𝑻𝒉𝒐𝒖𝒈𝒉𝒕𝒔

▹她對他的看法